第十九章驅車上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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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驅車上路
翊棠朦朦朧朧的睡著，突然聽到外面一陣甲胄竄動的聲音，於是急忙起身，小心觀察箱蓋動靜，做著隨時逃走的準備。
待外面安靜後，才隱約聽到一個男人聲音，似乎在清點隊伍，隨後，又清點了府上家丁和馬車數量，確認無誤後，才迎出趙家一行。
馬車一番晃動，似乎上來什麽人，這可把翊棠嚇壞了，死死盯著箱蓋，咽了咽口水，碩大的汗珠從額頭滑下。
好在，並沒有人動木箱，只是在又一陣晃動之後，馬車啟動了。趙家一行隊伍，在城中百姓的歡送下，浩浩蕩蕩駛出濮州城。
一路道路並不平坦，馬車晃晃蕩蕩，加上箱子裏空氣流通不好，很快，翊棠就暈車了。他壓制著隨時可能湧出的嘔吐物，極力克制著自己，畢竟吐在箱內，氣味會更難聞。
就在他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，箱蓋突然打開了，一處明亮照進箱內，翊棠急忙起身，顧不上身處環境，“哇”的一聲，全吐在馬車上。
“咦~小翊棠，你怎麽這麽惡心啊！”循聲看去，只見樓蘭揮舞著手中手帕，捏著鼻子十分嫌棄的看著自己。
“公子沒事吧？想是這一路顛簸，並不好受。”再一擡頭，趙小姐十分端莊的坐在椅子上，略微伸頭看著自己，並遞上一張粉紅色手帕。再環顧四周，並無他人。
稍感舒適的翊棠十分不好意思的接過小姐手帕，擦拭嘴角，隨著呼吸，一陣淡香湧入，如春天般美好。
“你小子，這是什麽表情！”見他陶醉的樣子，樓蘭十分嫌棄。
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，翊棠急忙又擦拭了幾下嘴角，起身行禮：“在下失態，辱了二位姑娘眼，只是這箱中空氣實在汙濁，加上馬車晃動，這才沒忍住……”
“無礙的，人之常情，公子莫往心裏去。”說罷，趙小姐招呼樓蘭將地上“穢物”收拾幹凈。
翊棠想要上前幫忙，卻不小心觸碰到樓蘭手背，急忙收回，害羞的楞在一旁，而樓蘭也紅著臉，低頭收拾，未曾責怪。
“翊棠，是你嗎？”旁邊箱子中傳來陣陣敲擊。樓蘭這才反應過來，急忙打開箱蓋。曹金漲紅著臉，衣扣早已解開，喘著粗氣冒了出來，“憋死我了，你們怎麽不早點放我出來啊！”
“想不到，竟會與你這粗野之人同處一車。”樓蘭沒好氣的將擦拭過地面的手帕丟向他。
曹金接過手帕，感覺濕乎乎的，便下意識拿到鼻尖一聞，刺鼻的味道十分上頭，惹得他幹嘔好幾聲。這一幕，引得眾人哈哈大笑。
“妹妹，你在與誰講話？”外面傳來一熟悉男子聲音，嚇得眾人屏住呼吸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。
“哥哥，我在與樓蘭說話呢，有事嗎？”趙小姐故作鎮定的回答。
“我怎麽聽到有男子聲音？”外面男子依然不依不饒。
“車內怎麽會有男子聲音呢，是我故意扮的，給小姐解悶！”樓蘭急忙答道。
“原是這樣，那我就放心了。妹妹若是感到不適，可隨時叫停隊伍！”男子語氣顯得平緩許多。
“哥哥放心！”隨著趙小姐一聲答覆，男子驅馬離開，眾人這才放下心來。看到大家緊張的神情，不禁小聲笑了出來。
“小叫花子，你們從哪來啊？”樓蘭率先發話。
“我們在滑州遇到契丹之亂，一路逃亡至此。”翊棠略顯神傷。
“真是可憐。”樓蘭被他的情緒感染，也略有失落，隨即又問道，“你們在滑州城，也是小叫花嗎？”
“你才是小叫花呢！大爺我可是滑州有名的大戶，曹家大公子！”聽到他一口一個“小叫花”，一旁的曹金十分不滿，怒聲道。
趙小姐也略覺不妥，及時制止道：“樓蘭，不得無禮。”
翊棠也拉住曹金，小聲說著：“註意分寸。”
樓蘭自知理虧，不再言語，曹金雖仍有怨氣，但看在趙小姐的面子，也只得作罷。一時間，車內氣氛十分尷尬。
翊棠下意識的抱了抱身，趙小姐從身旁隨手拿起一件毛毯遞過去：“天涼了，記得多添件衣裳，不要著涼。”
翊棠雖然不冷，但依舊接過了毛毯：“勞煩小姐惦記，車上並不是十分寒冷。”
曹金見狀，也想伸手去要，車外卻又傳來剛剛那位男子聲音：“妹妹，我方便進去嗎？”
眾人再次屏住呼吸，趙小姐小心回答道：“哥哥有什麽事情嗎？”
男子說道：“沒什麽事，只是想與妹妹交談一番。”
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的拒絕理由，只好答應：“那請哥哥稍等，容我收拾一番。”說罷，示意二人回到箱內，又讓樓蘭在箱外掛了一把空鎖，才招呼男子進來。
雖然躲在箱內，但男子進入車後，聲音明顯清晰許多：“在外面總能聽到妹妹車內有奇怪的聲音，遂進來看看。如今亂世，恐有賊人尾隨。”說罷，仔細觀察了一下車內環境。
“有哥哥在，哪個賊人竟會如此大膽。況且我們隊伍這麽龐大，沿路匪徒都會嚇跑的。”顯然，趙小姐對自己的哥哥十分欽佩，言語中也帶有一分崇拜。
“那也應小心行事。”男子繼續觀察著，感覺並無異樣，這才放心許多，“妹妹想家嗎？”
“有哥哥和父母親在，便不再奢求其他。”趙小姐應著。
“本應留在家人身邊，但大丈夫生於亂世，當帶三尺之劍，立不世之功。也唯有保住大家，才能照顧好小家，還望妹妹切勿責怪哥哥。”提到亂世之時，男子聲音蒼勁有力，但當提到妹妹時，又顯得溫柔許多。
“大河裏有水，小河才能流淌。若大河都枯竭了，又怎麽會有小河呢？”趙小姐微微搖頭，安慰著，“哥哥保家衛國，戍守邊疆，我自以你為榮。若來日馳騁疆場，我也定會在家中為你祈福。”
“妹妹盡管放心，今所志未遂，奈何死乎？”男子依然充滿鬥志。
聽著二人對話，翊棠大受感動，心中一陣熱流湧動。隨後，趙小姐二人繼續談論些家常，攀談許久。而箱內的翊棠，枕著趙小姐的毛毯，香氣融入腦海，沒多久，竟睡著了。
車隊繼續顛簸向前，因為走的官道，一路還算順暢，並未碰到難民群或是亂兵賊寇。走了很久，車子才停下，翊棠也在一陣吵鬧中醒來。
外面甲胄聲熙熙攘攘，好久才平息，從箱子外透過的光來看，應該接近傍晚時分，想到這裏，肚子竟傳來咕咕叫響，加上對外界的好奇，翊棠輕輕推了推箱蓋，發現還上著鎖，並推不開。又不敢發出太大動靜，便只得繼續躺在箱底。
一陣涼風吹過，不禁打了個寒顫，尿意襲來，但在這箱內，如何能解決，便只得夾緊了雙腿，左右輾轉。又過了好一會，外面稍有聲響，似乎有人上車了。翊棠豎耳靜聽，時刻觀察著動態。
似乎有人在開鎖，想是趙小姐回來了，但又不敢開口去問，便緊了緊雙腿，故作鎮定的躺在箱底。待箱蓋打開，迎著暮光，出現的卻是樓蘭的臉龐。
翊棠較同齡人來說，雖然身高要高一些，但對於這碩大箱體，蜷縮一點，還是可以容身的。
只見翊棠平躺在箱內，一腿彎曲，另一腿翹在上面，很是自在，不禁說道：“喲，還挺自在的嘛？虧我還擔心你餓肚子。”
雖然不是趙小姐，但好歹也是熟悉面孔，翊棠便猛地坐起身，與樓蘭臉蛋近距離擦過，惹得她一陣害羞。而翊棠則顯然沒註意到這些細節，捂著褲襠急忙說：“我，我想尿尿。”
看他捂著褲襠焦急的樣子，雖覺好笑，卻還是急忙別過臉，抿嘴說道：“討厭，說什麽呢。”
翊棠感覺有些失禮，但這份焦急感也很難顧得自身形象，慚愧的說：“我，我不是故意的，但卻是著急。”
樓蘭心領神會，安慰他說：“先等一下。”
說罷，就起身下車，左右環顧一下，確定安全後，才掀起車簾，沖他招招手：“出來吧。”
翊棠一個箭步，就沖向了車門，探出腦袋，左右看了看，樓蘭囑咐道：“大家都去休息了，暫時安全，但別去太遠的地方，快去快回。”
仿佛接到命令般，翊棠急忙下車，在院子墻角處解手。
方便之後，覺得輕松許多，一邊在身上擦著手，一邊左顧右看的回到車旁，看著樓蘭害羞不敢擡頭的樣子，心中一番嘀咕：“平時兇巴巴的，想不到也有害羞的時候。”
察覺到他回來，樓蘭依舊害羞的不曾擡頭，轉頭微微指了指車內：“快上車，別被人看到了。我為你們準備了晚飯，進去吃吧。”
走近後，翊棠彎腰沖她比了個鬼臉，二人臉貼著臉，樓蘭瞬間臉紅到脖頸，急忙別過身：“討厭，沒個正行。”
詭計得逞，翊棠顯得十分得意，正了正身，問道：“這是什麽地方？其他人呢。”
樓蘭依然害羞的不敢回頭：“這是官驛，今天大家都在這裏休息，明天再趕路。”
“那怎麽不見這裏的小二呢？”翊棠還是有些好奇。
“有他們在，我怎麽給你送飯菜啊！”樓蘭插著腰，故作嗔怒。轉身看到翊棠映著暮光的臉龐，十分俊俏，便又紅著臉別到一旁，“我把他們都支走了，你快吃吧，一會我來取。”說完，就跑走了。
看著她逃走的背影，翊棠一時竟有些懷疑，剛剛那個人是不是一個冒牌貨，怎麽和先前認識的樓蘭判若兩人。隨後便回到車內，打開曹金的箱子，見他睡的正香，不忍叫他起床，就先行用飯。
聞到飯香的曹金，不禁流下了口水，輕輕吧唧吧唧嘴。只是這味道越聞越香，隨著肚子一陣蠕動，曹金揉揉眼也起來了。見翊棠吃著“獨食”，“咒罵”著伸手去搶，翊棠估計挑逗他一番，才將他那份拿出來。
二人“水”足飯飽，正躺在車內休息，樓蘭悄然出現，站在車外小聲問道：“翊棠，你們吃完了嗎？”
翊棠猛地一掀車簾，探出腦袋，又是一個“面貼面”，見到樓蘭臉紅，得意的說：“你今天這是怎麽了？怎麽總臉紅啊。”
“興，興許是有些著涼。”樓蘭明顯有些慌亂，“別廢話，要是吃完飯，就把碗筷趕緊給我，一會該來人了。”
翊棠乖乖將車內碗筷遞給他，樓蘭接過就走，臨走前囑咐道：“今天你們就先在車上休息，我叮囑過他們，不讓靠近小姐車。不過，若沒什麽事，可千萬不要出來，容易被人看見。”並留下兩床薄被。
樓蘭走後，院子內又恢覆了剛才的寧靜。曹金倒是有些待不住，想要出去轉轉，卻被翊棠攔下。無奈，二人如今“屈膝人下”，只得“聽命他人”，況且，趙小姐和樓蘭也是為了自己好，不應給她們平添麻煩。
二人透過車簾，看向天上繁星，陣陣清風吹過，也算愜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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翊棠朦朦朧朧的睡著，突然聽到外面一陣甲胄竄動的聲音，於是急忙起身，小心觀察箱蓋動靜，做著隨時逃走的準備。
待外面安靜後，才隱約聽到一個男人聲音，似乎在清點隊伍，隨後，又清點了府上家丁和馬車數量，確認無誤後，才迎出趙家一行。
馬車一番晃動，似乎上來什麽人，這可把翊棠嚇壞了，死死盯著箱蓋，咽了咽口水，碩大的汗珠從額頭滑下。
好在，並沒有人動木箱，只是在又一陣晃動之後，馬車啟動了。趙家一行隊伍，在城中百姓的歡送下，浩浩蕩蕩駛出濮州城。
一路道路並不平坦，馬車晃晃蕩蕩，加上箱子裏空氣流通不好，很快，翊棠就暈車了。他壓制著隨時可能湧出的嘔吐物，極力克制著自己，畢竟吐在箱內，氣味會更難聞。
就在他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，箱蓋突然打開了，一處明亮照進箱內，翊棠急忙起身，顧不上身處環境，“哇”的一聲，全吐在馬車上。
“咦~小翊棠，你怎麽這麽惡心啊！”循聲看去，只見樓蘭揮舞著手中手帕，捏著鼻子十分嫌棄的看著自己。
“公子沒事吧？想是這一路顛簸，並不好受。”再一擡頭，趙小姐十分端莊的坐在椅子上，略微伸頭看著自己，並遞上一張粉紅色手帕。再環顧四周，並無他人。
稍感舒適的翊棠十分不好意思的接過小姐手帕，擦拭嘴角，隨著呼吸，一陣淡香湧入，如春天般美好。
“你小子，這是什麽表情！”見他陶醉的樣子，樓蘭十分嫌棄。
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，翊棠急忙又擦拭了幾下嘴角，起身行禮：“在下失態，辱了二位姑娘眼，只是這箱中空氣實在汙濁，加上馬車晃動，這才沒忍住……”
“無礙的，人之常情，公子莫往心裏去。”說罷，趙小姐招呼樓蘭將地上“穢物”收拾幹凈。
翊棠想要上前幫忙，卻不小心觸碰到樓蘭手背，急忙收回，害羞的楞在一旁，而樓蘭也紅著臉，低頭收拾，未曾責怪。
“翊棠，是你嗎？”旁邊箱子中傳來陣陣敲擊。樓蘭這才反應過來，急忙打開箱蓋。曹金漲紅著臉，衣扣早已解開，喘著粗氣冒了出來，“憋死我了，你們怎麽不早點放我出來啊！”
“想不到，竟會與你這粗野之人同處一車。”樓蘭沒好氣的將擦拭過地面的手帕丟向他。
曹金接過手帕，感覺濕乎乎的，便下意識拿到鼻尖一聞，刺鼻的味道十分上頭，惹得他幹嘔好幾聲。這一幕，引得眾人哈哈大笑。
“妹妹，你在與誰講話？”外面傳來一熟悉男子聲音，嚇得眾人屏住呼吸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。
“哥哥，我在與樓蘭說話呢，有事嗎？”趙小姐故作鎮定的回答。
“我怎麽聽到有男子聲音？”外面男子依然不依不饒。
“車內怎麽會有男子聲音呢，是我故意扮的，給小姐解悶！”樓蘭急忙答道。
“原是這樣，那我就放心了。妹妹若是感到不適，可隨時叫停隊伍！”男子語氣顯得平緩許多。
“哥哥放心！”隨著趙小姐一聲答覆，男子驅馬離開，眾人這才放下心來。看到大家緊張的神情，不禁小聲笑了出來。
“小叫花子，你們從哪來啊？”樓蘭率先發話。
“我們在滑州遇到契丹之亂，一路逃亡至此。”翊棠略顯神傷。
“真是可憐。”樓蘭被他的情緒感染，也略有失落，隨即又問道，“你們在滑州城，也是小叫花嗎？”
“你才是小叫花呢！大爺我可是滑州有名的大戶，曹家大公子！”聽到他一口一個“小叫花”，一旁的曹金十分不滿，怒聲道。
趙小姐也略覺不妥，及時制止道：“樓蘭，不得無禮。”
翊棠也拉住曹金，小聲說著：“註意分寸。”
樓蘭自知理虧，不再言語，曹金雖仍有怨氣，但看在趙小姐的面子，也只得作罷。一時間，車內氣氛十分尷尬。
翊棠下意識的抱了抱身，趙小姐從身旁隨手拿起一件毛毯遞過去：“天涼了，記得多添件衣裳，不要著涼。”
翊棠雖然不冷，但依舊接過了毛毯：“勞煩小姐惦記，車上並不是十分寒冷。”
曹金見狀，也想伸手去要，車外卻又傳來剛剛那位男子聲音：“妹妹，我方便進去嗎？”
眾人再次屏住呼吸，趙小姐小心回答道：“哥哥有什麽事情嗎？”
男子說道：“沒什麽事，只是想與妹妹交談一番。”
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的拒絕理由，只好答應：“那請哥哥稍等，容我收拾一番。”說罷，示意二人回到箱內，又讓樓蘭在箱外掛了一把空鎖，才招呼男子進來。
雖然躲在箱內，但男子進入車後，聲音明顯清晰許多：“在外面總能聽到妹妹車內有奇怪的聲音，遂進來看看。如今亂世，恐有賊人尾隨。”說罷，仔細觀察了一下車內環境。
“有哥哥在，哪個賊人竟會如此大膽。況且我們隊伍這麽龐大，沿路匪徒都會嚇跑的。”顯然，趙小姐對自己的哥哥十分欽佩，言語中也帶有一分崇拜。
“那也應小心行事。”男子繼續觀察著，感覺並無異樣，這才放心許多，“妹妹想家嗎？”
“有哥哥和父母親在，便不再奢求其他。”趙小姐應著。
“本應留在家人身邊，但大丈夫生於亂世，當帶三尺之劍，立不世之功。也唯有保住大家，才能照顧好小家，還望妹妹切勿責怪哥哥。”提到亂世之時，男子聲音蒼勁有力，但當提到妹妹時，又顯得溫柔許多。
“大河裏有水，小河才能流淌。若大河都枯竭了，又怎麽會有小河呢？”趙小姐微微搖頭，安慰著，“哥哥保家衛國，戍守邊疆，我自以你為榮。若來日馳騁疆場，我也定會在家中為你祈福。”
“妹妹盡管放心，今所志未遂，奈何死乎？”男子依然充滿鬥志。
聽著二人對話，翊棠大受感動，心中一陣熱流湧動。隨後，趙小姐二人繼續談論些家常，攀談許久。而箱內的翊棠，枕著趙小姐的毛毯，香氣融入腦海，沒多久，竟睡著了。
車隊繼續顛簸向前，因為走的官道，一路還算順暢，並未碰到難民群或是亂兵賊寇。走了很久，車子才停下，翊棠也在一陣吵鬧中醒來。
外面甲胄聲熙熙攘攘，好久才平息，從箱子外透過的光來看，應該接近傍晚時分，想到這裏，肚子竟傳來咕咕叫響，加上對外界的好奇，翊棠輕輕推了推箱蓋，發現還上著鎖，並推不開。又不敢發出太大動靜，便只得繼續躺在箱底。
一陣涼風吹過，不禁打了個寒顫，尿意襲來，但在這箱內，如何能解決，便只得夾緊了雙腿，左右輾轉。又過了好一會，外面稍有聲響，似乎有人上車了。翊棠豎耳靜聽，時刻觀察著動態。
似乎有人在開鎖，想是趙小姐回來了，但又不敢開口去問，便緊了緊雙腿，故作鎮定的躺在箱底。待箱蓋打開，迎著暮光，出現的卻是樓蘭的臉龐。
翊棠較同齡人來說，雖然身高要高一些，但對於這碩大箱體，蜷縮一點，還是可以容身的。
只見翊棠平躺在箱內，一腿彎曲，另一腿翹在上面，很是自在，不禁說道：“喲，還挺自在的嘛？虧我還擔心你餓肚子。”
雖然不是趙小姐，但好歹也是熟悉面孔，翊棠便猛地坐起身，與樓蘭臉蛋近距離擦過，惹得她一陣害羞。而翊棠則顯然沒註意到這些細節，捂著褲襠急忙說：“我，我想尿尿。”
看他捂著褲襠焦急的樣子，雖覺好笑，卻還是急忙別過臉，抿嘴說道：“討厭，說什麽呢。”
翊棠感覺有些失禮，但這份焦急感也很難顧得自身形象，慚愧的說：“我，我不是故意的，但卻是著急。”
樓蘭心領神會，安慰他說：“先等一下。”
說罷，就起身下車，左右環顧一下，確定安全後，才掀起車簾，沖他招招手：“出來吧。”
翊棠一個箭步，就沖向了車門，探出腦袋，左右看了看，樓蘭囑咐道：“大家都去休息了，暫時安全，但別去太遠的地方，快去快回。”
仿佛接到命令般，翊棠急忙下車，在院子墻角處解手。
方便之後，覺得輕松許多，一邊在身上擦著手，一邊左顧右看的回到車旁，看著樓蘭害羞不敢擡頭的樣子，心中一番嘀咕：“平時兇巴巴的，想不到也有害羞的時候。”
察覺到他回來，樓蘭依舊害羞的不曾擡頭，轉頭微微指了指車內：“快上車，別被人看到了。我為你們準備了晚飯，進去吃吧。”
走近後，翊棠彎腰沖她比了個鬼臉，二人臉貼著臉，樓蘭瞬間臉紅到脖頸，急忙別過身：“討厭，沒個正行。”
詭計得逞，翊棠顯得十分得意，正了正身，問道：“這是什麽地方？其他人呢。”
樓蘭依然害羞的不敢回頭：“這是官驛，今天大家都在這裏休息，明天再趕路。”
“那怎麽不見這裏的小二呢？”翊棠還是有些好奇。
“有他們在，我怎麽給你送飯菜啊！”樓蘭插著腰，故作嗔怒。轉身看到翊棠映著暮光的臉龐，十分俊俏，便又紅著臉別到一旁，“我把他們都支走了，你快吃吧，一會我來取。”說完，就跑走了。
看著她逃走的背影，翊棠一時竟有些懷疑，剛剛那個人是不是一個冒牌貨，怎麽和先前認識的樓蘭判若兩人。隨後便回到車內，打開曹金的箱子，見他睡的正香，不忍叫他起床，就先行用飯。
聞到飯香的曹金，不禁流下了口水，輕輕吧唧吧唧嘴。只是這味道越聞越香，隨著肚子一陣蠕動，曹金揉揉眼也起來了。見翊棠吃著“獨食”，“咒罵”著伸手去搶，翊棠估計挑逗他一番，才將他那份拿出來。
二人“水”足飯飽，正躺在車內休息，樓蘭悄然出現，站在車外小聲問道：“翊棠，你們吃完了嗎？”
翊棠猛地一掀車簾，探出腦袋，又是一個“面貼面”，見到樓蘭臉紅，得意的說：“你今天這是怎麽了？怎麽總臉紅啊。”
“興，興許是有些著涼。”樓蘭明顯有些慌亂，“別廢話，要是吃完飯，就把碗筷趕緊給我，一會該來人了。”
翊棠乖乖將車內碗筷遞給他，樓蘭接過就走，臨走前囑咐道：“今天你們就先在車上休息，我叮囑過他們，不讓靠近小姐車。不過，若沒什麽事，可千萬不要出來，容易被人看見。”並留下兩床薄被。
樓蘭走後，院子內又恢覆了剛才的寧靜。曹金倒是有些待不住，想要出去轉轉，卻被翊棠攔下。無奈，二人如今“屈膝人下”，只得“聽命他人”，況且，趙小姐和樓蘭也是為了自己好，不應給她們平添麻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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